【青你群像】轮到你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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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当地警局重案组派来的警员照例对询问案发情况
“是我”连淮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眼圈还是红红的“我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明明和小文大吵了一架，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到了三楼发现门没有关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见明明倒在地上。”
“小文？是谁？在死者遇害前不久有过争吵？”
“是姚明明的弟弟，叫文邺辰。”连淮伟指了指瘫坐在地板上，目光呆滞像个小傻子的文邺辰“他们兄弟感情很好。”
“感情好？”警员哼了一声“你前面还在说两个人发生口角，又说感情好？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警员拿着录音笔走到文邺辰身边“死者遇害时你在哪？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文邺辰抬了抬眼皮，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反应也没有动。
“请你配合警方查案，据了解死者生前与你有激烈争吵，你现在是最大嫌疑人。”
置若罔闻，文邺辰就好像听不见一样。警员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两次问话都石沉大海也有点不耐烦。
“警官，警官”陈宥维从旁边走过来，指了指文邺辰和李汶翰“他有不在场证明，我们三个当时在公寓旁边的小公园，我当时还在小公园的自动售卖机买了饮料，支付宝付款的有记录有证据。”
陈宥维把手机账单界面打开递过去，对方只瞥了一眼就又重新对着文邺辰
“死者生前有没有和谁结过仇？死者都结交过哪些人？死者有没有什么金钱纠纷或者情感上的纠缠？墙上的几个字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还是和前面几个问题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文邺辰就像是雕塑，眼睛只看着旁边重案组其他警员对着尸体拍照取证，拍摄案发现场，看着那些人清理现场把姚明明的尸身抬走。警员看着文邺辰这态度也气不打一处来，拽着文邺辰胳膊就要把他扯起来。
“师铭泽，人家哥哥才刚刚出事，别逼他了。”
走过来另一个看上去温温和和的警员，把师铭泽推到一边，在文邺辰面前蹲下身和文邺辰视线相平，伸手摸了摸文邺辰的头发。
“小弟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你现在的心情我理解，等你什么时候想要提供线索给警方了，随时联系我。”说着从随身带的本子上撕下一页，上面写了联系方式塞到文邺辰手里。“我叫车慧轩，这是我私人的手机号码不是警局的，不用有顾虑。”
文邺辰看了看纸又看了看车慧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车慧轩叹了口气又摸了摸文邺辰的头发，站起身看向陈宥维和李汶翰
“这孩子应该受打击蛮大的，人在受到灭顶打击的时候容易崩溃做傻事，你们多照顾一下他的情绪。”
重案组收队的时候已经凌晨两三点，公寓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警方取证完，房间内也不用保持案发模样不动，陈宥维和李汶翰分别拿了拖把和湿布，把地上的血迹拖干净和把墙上的血字擦掉，不过再怎么用力去清理也还是有一层残存的痕迹留在上面。
李汶翰走到文邺辰身边“小文，你要不要到我家住？”文邺辰摇了摇头把脑袋埋进臂弯
“都凌晨了，汶翰，你先回去睡吧，我在这陪着邺辰。”
“你不是也累一天了，你去休息吧”
陈宥维摇了摇头“你先去休息一会再来换我的班，我还要去上班，白天还得你守着他。”
“那好”李汶翰一步三回头看文邺辰，陈宥维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去休息。
虽然心事环绕，但身体机能总是先败下阵来，劳累过度没几个人撑得住，李汶翰刚躺倒床上就一秒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定的闹钟在六点准时响起，李汶翰努力爬起来进卫生间双手接了捧凉水泼到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
走进隔壁房间，文邺辰保持着双臂抱着腿的姿势不动，目光涣散。旁边的陈宥维看上去也是到了极限，整个人身形不稳像是要倒下来。李汶翰走过去扶住他“你几点上班？”
“八点”陈宥维说话含含糊糊，李汶翰半边身子支撑着他，把陈宥维送到自己家门口
“还有两个小时，你赶紧睡会，我照顾小文。”
“嗯”陈宥维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对了几次才对上钥匙孔，打开房门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到床上。
等回到307，文邺辰一改之前，站在客厅正中的白墙前面，对着被擦洗过只剩一层淡淡痕迹的那几个字
“小文？”李汶翰走到他身边，文邺辰抬起手指着那几个字，“交换......杀人......”一开口嗓子沙哑得吓人，对着墙面不停重复那几个字
文邺辰重复完最后一遍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李汶翰连忙扶住他，看文邺辰呼吸正常应该只是疲劳过度导致的暂时昏迷才松了口气，把他平放到床上休息。
交换杀人，所有人都只当成游戏的所谓交换杀人，真的被付诸实践，这所公寓里的每个人都是局内人都逃不了干系。这只是个开始，事情远没有结束。轮到你了？下一个会是谁？
李汶翰顺着楼层每家每户的门牌挨个找了过去，终于在405门口看见了挂着沈群丰＆管栎的门牌，简简单单几个字，没什么花式。屈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来了，哪位？”
门被打开来，前来开门的是身形偏小围着围裙的青年，不是李汶翰见过的那个沈群丰，那么就是门牌上写着的管栎了。
“你好，我是楼下306的住户我叫李汶翰，请问沈群丰在吗？”
“群丰......他在的，你先进来坐，我叫他。”管栎把李汶翰领了进去，让李汶翰坐在沙发上，自己走到卧室门口“沈群丰，有人找。”
沈群丰从房内走出来一边整理乱糟糟的头发，走到管栎身边一把搂住管栎腰，脑袋放在管栎肩上蹭了蹭“栎宝，有客人吗？”
“别闹，三楼的李汶翰找你，应该是有事。”管栎把沈群丰的脑袋扒拉开，朝李汶翰歉意地笑了笑，沈群丰这也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李汶翰，松开抱着管栎的手，眯着眼睛打量李汶翰“你找我？”
李汶翰起身往沈群丰方向走了几步“我来找你是关于姚明明的事。”
“姚明明？姚明明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去找文邺辰找我干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居民会你提出来的交换杀人吗？”
“干嘛，不就是个游戏而已。”沈群丰依然不以为意，他从始至终都没把所谓的交换杀人放在心上过。“你该不会想说姚明明的死是因为交换杀人吧，真有想象力。”
“什么交换杀人？”管栎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交谈，李汶翰把那天居民会上发生的事向管栎复述了一遍。听完全过程管栎狠狠地掐了一把沈群丰腰间软肉“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栎宝你听我解释，这根本就没什么，就是个游戏而已，我都没当一回事。姚明明的事情和这个撞上纯属巧合，谁会因为一个游戏杀人。”沈群丰呲牙咧嘴地向管栎解释
“可是墙上写着‘轮到你了’。”
“所以呢？那又怎样？代表了什么？姚明明在酒吧那种地方工作，很容易结仇吧，就凭这几个字就能确定是交换杀人了？”
“我可以看一下你那天抽到的纸条吗？”
听了李汶翰这话沈群丰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你是在怀疑我，我就说你来这吧啦吧啦说一大堆是要干嘛。姚明明出事的时候我正和栎宝一起吃晚饭，家里白砂糖没有了我下楼买东西的时候看见连淮伟满脸恐慌地站在姚明明家门口我感到奇怪，过去看了才发现姚明明出事了，栎宝和连淮伟都能做我的不在场证明。”管栎在旁边连连点头“是的，我可以证明。”
“我还是想看看你的那张纸条。”
“好，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沈群丰气呼呼地又走回卧室，一边把纸条拿过来一边说“幸好没扔，给你看。”纸条上写着——冯俊杰。“行了吧，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李汶翰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纸条拍了张照“我还想知道你写的是谁？”
“我写的是我们公司的部门经理，那天他老是找我的茬，所以那天心情不好，才会提起交换杀人，这下可以了吧？”沈群丰语气里明显带了不耐烦，李汶翰点了点头朝他们弯了弯腰“打扰了。”说完回身往门外走
“等等”管栎叫住了他“这个交换杀人，可不可以不告诉警察？我一会儿会去找其他住户也拜托他们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
“你知道教唆杀人吗？如果姚明明的死真的和交换杀人有关的话，参加了这场游戏的其他人都会被算作教唆杀人，一个都逃不脱，所以，拜托不要透露给警察，可以吗？”
“我知道了。”
从沈群丰家离开后李汶翰盘算着再去找剩下的人，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先回去看看文邺辰，李汶翰回家从冰箱里拿了块面包又倒了杯牛奶端去给文邺辰。敲了敲307的门，房门没锁受力自动打了开来，文邺辰坐在餐桌前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李汶翰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走到文邺辰身边，看清了他写在纸上的字，是公寓住户的名字。
“小文，你这是在？”
“交换杀人”还是那四个字“你那天抽到的是谁，写的又是谁？”
“你是在怀疑我吗？”
文邺辰摇了摇头“虽然昨天我和陈宥维和我离开之后只剩你和明明哥独处，按理说你的嫌疑很大，但我不认为是你，我只是方便推理而已。你抽到的是谁，写的又是谁？”
李汶翰把文邺辰笔抽走，在文邺辰疑惑的目光中把面包和牛奶递过去“你忘了你早上体力不支晕倒的事了吗？吃点东西，我自己写上就行了。”文邺辰在李汶翰的注视中喝了口牛奶，李汶翰一边写一边说“我抽到的是一个叫徐炳超的人，不是这里的住户，我也不认识他，我写的是......我自己。”对上文邺辰的眼神李汶翰不自然地笑笑“因为那天陈宥维说随便写就好了，所以我就写了我自己，我平时也没和什么人有争吵结仇嘛。啊，对了，沈群丰抽到的是一个叫冯俊杰的人，写的是他们公司部门经理。”李汶翰把自己的那部分填上又写了沈群丰的部分
“沈群丰？你去找过他了？”
“嗯，他是促成这件事的人，我觉得应该第一个先去找他。本来打算回来看看你的情况再去找其他人的，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振作得要快。”
“那个姓车的警察对我说人死不能复生，对，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要把凶手揪出来，让他血债血偿！”文邺辰把牛奶一股脑灌进嘴里，放下杯子，拉着李汶翰就要往外跑“我们现在就去找其他人！”
李汶翰把他拉住“等一下，你这样太毛躁了，我们都想把凶手查出来，但是真的急不来。”李汶翰抽了张纸巾擦拭文邺辰嘴唇上的奶渍“你看看，心急则乱。”
文邺辰乖顺任李汶翰擦拭，看着李汶翰一时有点恍惚“明明哥......”喊完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不免都有些尴尬
“说起来，刚刚我去找沈群丰的时候看到他家里的管栎了”李汶翰一边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一边转移话题“他们好像是......”
“是同性情侣。”文邺辰用手背蹭了蹭刚刚被擦过的地方，接上了话“怎么了？你介意？”
“不，不是。”李汶翰连连摆手否认“我觉得，比起沈群丰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那个管栎倒是心思缜密，很聪明。”
“我和他们的交流不多，和管栎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熟悉程度。”文邺辰表示自己对他们不了解
“刚刚他说，让我们不要对警方透露交换杀人的事。”
文邺辰皱起了眉“为什么？把这个告诉警方更方便他们查案，不然他们的思路会与现实背道而驰。”
“他说如果真的是交换杀人，我们其他人算是教唆杀人罪。”李汶翰把管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文邺辰
“只要能把凶手绳之以法，就算是要背上罪名我也不在乎。”
李汶翰拍了拍文邺辰的肩，安抚对方情绪让他不要这么激动“这只是你这么想，其他人肯定会听从管栎说的话隐瞒这件事，就算你我陈宥维，我们三个人都说有这么回事还是抵不过其他多数人的否认，反而会引火上身被怀疑是不是编造出这么个事情来让自己没有嫌疑。”
文邺辰转身一拳砸到写满了字的纸上“这样的话，就不能靠警方了，按照正常思路的话，绝对找不到的！”
“还有我们啊”李汶翰朝文邺辰笑了笑“等陈宥维回来，我们分头去问，效率更快。”
“谢谢你”文邺辰有些手足无措“你们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还这么帮我。”
“不，我也有责任，如果我没留下明明一个人的话，或者，如果那天我和小连一起阻止那场闹剧的话。”李汶翰摇了摇头“我们所有人，身在局中，谁都逃不开。”
李汶翰和文邺辰顺着现有的线索理了一遍，两个都不会做饭的人吃了面包当午餐，等陈宥维中午下班回来。
刚收拾好桌子上的垃圾，半掩着的门被猛地推开，陈宥维像是一路跑回来的，西服穿的皱皱巴巴，头发乱糟糟的，依靠着门框大喘气。
“宥维，你回来了，吃过了吗？”
“汶翰，邺辰，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李汶翰和文邺辰对视了一眼，从陈宥维这慌张的神情他们也能猜出来大半
“楼下，二楼......”
陈宥维话还没说完，从楼梯口传来一阵尖锐的惊叫声
“交换杀人，第二起案件。”
——TBC——